台湾汀州客家人地理分布分析以年大台北和桃竹
明清福建汀州府管辖八县,分别是首府的长汀县,与连城、武平、上杭、永定(以上今属龙岩市管);以及宁化、清流、归化(归化今称明溪,以上今属三明市管),都是闽西汀州客家人纯客县。清代以来,闽西汀州客家人移民来台不少,也在台湾各地分布,故拟以台湾日据时期(1895-1945)的1926年日本殖民当局对台湾汉人的原乡旧籍贯调查资料,对台湾汀州人在台分布状况做一解析。限于篇幅,将以今日大台北地区(今台北、新北、基隆等三市),与北台湾最大的客家区——桃园、新竹、苗栗等三县市之“桃竹苗”地区,对当时在台汀州客家人的移民区域分布状态与数量做一分析,为海峡两岸一衣带水一脉相连的客家移民史,作历史空间析述。并从中观察当时日本人对台湾汀州客家人是否有错估低估的现象。
清代台湾时期汀州客家人移民台湾甚早,见清康熙时期以下史料:
罗汉内门、外门田,皆“大杰巅社”地也。康熙四十二年(1703),台(湾)、诸(罗两县)民人,招汀州属县民垦治。自后往来渐众,耕种采樵,每被土番镖杀、或放火烧死,割去头颅,官弁诘捕。[1]112
或康熙六十年(1721)朱一贵事件时,闽浙总督觉罗满保有谓:
查台湾凤山县属之南路(下)淡水,历有漳、泉、汀、潮四府之人垦田居住。潮属之潮阳、海阳、揭阳、饶平数县,与漳、泉之人语言声气相通;而潮属之镇平、平远、程乡三县,则又有汀州之人自为守望,不与漳、泉之人同伙相杂。
(康熙)六十年四月二十二日,贼犯杜君英等在南路(下)淡水槟榔林,招伙竖旗,抢劫新园,北渡(下)淡水溪,侵犯南路营,多系潮之三阳及漳、泉人同伙作乱。而镇平、程乡、平远三县之民,并无入伙……(并)誓不从贼,纠集十三大庄、六十四小庄,合镇平、程乡、平远、永定、武平、大埔、上杭各县之人,共一万二千余名于万丹社,拜叩天地竖旗,立大清旗号,供奉皇上万岁圣旨牌(组成义民军反攻朱一贵势力)。[2]343-344
上引二史料都是清代台湾早期就有汀州客家人移民台湾的有力证据。
但从明朝郑成功1661年收复台湾起,历经清代,到台湾日据时期(1895-1945),总共长达约三百年,历史上台湾汀州客家人的地理空间分布情况究竟状况如何?本文尝试以台湾日据时期1926年人口调查资料,以台湾的“大台北”与“桃竹苗”两地区为焦点,作一初步观察。
一、相关研究回顾
目前海峡两岸关于闽西汀州客家人移民至台湾空间分布的历史地理研究成果并不多,但是以历史学等相关文史角度谈闽西客家迁台之研究成果有:在专书方面,有闽西客家联谊会编《闽西客家外迁研究文集》[3]一书,内有张侃《清代汀籍客家移民台湾综述》与《清代台北永定籍移民的合股垦殖》、夏远鸣《清代闽西渡台的姓氏与分布》、黄子尧《淡水河流域的汀州客家移民:以信仰看其族群特性的流动与融合》等关于闽西客家迁台诸篇文章,该书对本文研究有所裨益。此外期刊论文方面概有杨彦杰《淡水鄞山寺与台湾的汀州客家移民》[4]一文,专对本文所关注的“大台北地区”之淡水定光佛信仰的鄞山寺与周边的台湾汀州客家移民做过一讨论。刘大可《闽西客家人迁台与定光古佛信仰》[5]一文,也对同是闽西著名民间信仰的定光古佛信仰在台分布与台湾闽西客家人关系作一探讨。刘大可又有《闽粤台客家惭愧祖师信仰的互动发展与文化认同:田野调查与文献记载的比较》[6]一文,则是从历史文献与当代田野调查,对台湾惭愧祖师分布与闽西客家后裔做一调查,并认为台湾客家人的闽西惭愧祖师信仰对祖国统一有所帮助。又张佑周《刘国轩辅郑治台与闽西客家在台湾的繁衍》[7]一文,则是从郑成功的闽西名将刘国轩赴台开始谈起,到闽西客家人日后在台繁衍的一介绍。台湾方面期刊论文研究成果,概有林瑶棋《汀州客的团结象征:以彰化定光佛庙为例》[8],介绍台湾中部定光佛信仰与中部已“福佬化”的台湾汀州客家人之凝聚力关系。张正田《从历史地理变迁看清代新庄之兴衰》[9]一文,则是从历史自然地理角度,以淡水河系河道之变迁,看汀州客家人开垦的清代“大台北”地区之新庄街的兴盛与衰弱之历史过程。此外张正田又有《从1926年台湾汉人籍贯调查资料看“台湾客家传统地域”》[10],则是以台湾日据时期1926年人口调查资料,观察台湾各乡镇中客家人分布之情形。
但是目前学界专论台湾汀州客家人在台湾的地域空间分布情形的文章尚少,对于台湾日据时期(1895-1945)的汀州客家人是否被日本人给错估低估了?尚无相关文章的讨论,是以学术上还有一定程度可发挥的论述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