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归卧故山秋
乎?公曰:吾闻:上,君所与居,皆其所畏也;中,君之所与居,皆其所爱也;下,君之所与居,皆其所侮也,寡人虽不肖,先君之人皆在,是以难之也。
这里,晋文公因为没什么人可以依靠,鞋带散了,马上自己就系好了。左右的人不理解啊,您为什么不让我们这些人系一下呢?晋文公的理由是:上等的人,国君与他们相处,都是国君所敬畏的;中等的人,国君与他们相处,都是国君所喜爱的;下等的人,国君与他们相处,都是国君侮辱的。我虽然能力不怎么样,但先父大臣都在身边,因此我不能使唤他们啊!
文王、武王、晋文公都清楚得很,非常时期,哪有这么多的讲究,不能在所有场合都讲等级。
回到前面。其实,很多人对汉成帝是有看法的。巧合的是,公元前7 年2月,汉成帝夜宿未央宫,和赵美女一夜欢乐,第二天起来,弯腰系袜带时,忽然中风倒在床,动弹不得,就此驾崩。在位26年,终年46岁。
对于我们这一代而言,虽然没有经历萨义德那种流亡,但是,和平年代,面对故乡山川风物遽变,生于斯长于斯的我们,其实与流亡者一样遭受着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我老家掩藏在渝东南邈远的角落,那里便成了我内心最柔软的部分,是异于他地的安心洗肺之所,是我个人莫大的安慰。”
这是云飞兄新近出版的《每个人的故乡都在沦陷》里的文字。
作为云飞兄的朋友,我能够体会这句与他性格似乎不相合的沉静的话里的情感,混杂的温情、自傲与苍凉。
云飞兄的故乡酉阳,我没有去过。但我读过桃花源记。酉阳便有桃花源记中所记相似的地方——按云飞兄的说法,这种地形地貌,在他故乡周边,其实不少。
云飞兄笔下的成都、重庆,我特别喜欢去。但按云飞兄的说法,我其实不能算真正到过——我每到成渝之地,都是公事之外,呼朋唤友,买醉而归。但云飞兄说:“可以这样说,到了成都不到像大慈寺这样市声喧嚣的茶馆小坐一会,哪怕你到了杜甫草堂、武侯祠等名胜,也等于没到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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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不久前,我的朋友何三畏兄带我坐在成都街头树下的茶摊支起耳朵听讲,在苍蝇馆门口路边支张小桌小酌,我才
开始理解云飞兄的说法。
在《每个人的故乡都在沦陷》这部书里,主要都是云飞兄对生养自己的巴蜀故地山川民俗饮食人物的梳理,无论是历史掌故,还是个人亲历,所记所忆,所存所录,感情充溢于笔头纸上。
我喜欢这本书的最重要的原因,是云飞兄以朴实的文字,写出了他心中的情感,某种意义上也是我们一代人的情感。比如,“无论走遍天涯海角,胃是对母亲河故乡的最好纪念,只要你的胃不坏,你就永远和母亲、故乡在一起。”这样的描述,这样的感受,不仅仅是云飞兄的个人体验,其实我们这些人何尝不是?这也是我们远游他乡的人的一种集体情感啊。
又如,“我并不反对现代的生活,但我反对为了过现代的生活,而将先人的审美趣味、民族文化、古迹旧踪当作牺牲品的做法……”
还有,“你能搬走她在1000多年里累积起来的文化积淀和神韵么?”
这种刻骨铭心的愤怒和遗憾,是面对家乡山川文物旧迹迭遭不可挽救的破坏性开发,却无力阻止的心痛和控诉。
这是真正的每一个人的故乡都在沦陷的时代,而且被粗鄙化的方式,摧毁了过去那些历千年而来的山川景色以及生活方式。
山河不在,草木伤怀,何况于得其益之人!
我喜欢这本书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云飞兄利用自己的亲历和对巴渝历史地理文化知识的渊博——这种渊博,在书中即可信手拈来随处可见。云飞兄曾向我矜夸自己所搜罗的巴蜀地区所出版的书籍,这些在这本书中略有所显——带我行旅纸上巴渝大地,脚踏群山激流,纵横数千年,赏那上天造化神秀,品那清茶美酒佳肴,倾听生活往来于巴蜀大地的文人墨客细说家山风物,融日常所见与人文于一体,既雅亦匪,细碎的故事中,勾勒出了一幅壮美奇异又充满遗憾惋惜的巴渝人文历史地理图貌。
这是一本特别难得的巴渝历史地理文化导游图,全然不同于我们平素所翻阅的那些导游手册。
如野夫兄所评价的那样,“一如悍将忆旧老僧听雨,闲言碎语犹带金石之音”。
甫读之下,一边遗憾,一边期待。遗憾如前所说,我的多次巴渝之旅,走马观花,竟不知那些掠过的场景,处处有故事。期待的是,下回去巴渝之地,定要拉云飞兄做文史导游,最不济也得把这部书带在身边。